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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天絕之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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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的視線的確好了很多,眾人各自拿出最強防禦手段,小心翼翼地走進水晶長廊,一路上還算順利。就在即將走到長廊盡頭時,冥衍突然拉著白墨往地上一撲,而與此同時,一道黑光射向白墨先前所在的位置,擊打在水晶回廊上,鐺地一聲脆響,繼而化為點點星屑徹底消失不見,就好像剛剛只不過是一個幻覺而已。

“這到底是什麽東西?”白墨心有餘悸,顯然昨夜黃金便是被這個東西所傷,速度又快又與夜色融為一體,怪不得他們都沒有發現。即使在白日裏,她也是黑芒及身才堪堪察覺,幸虧冥衍發現得早。

“必然是這水晶宮殿裏的機關,只是不知從何處發出,我們小心提防著,前面或許還有。”冥衍四處掃了掃也未發現機關的源頭,只得繼續往前走。

總算安全地到了回廊盡頭,面前是一道厚重的金屬大門,算是眾人在水晶宮內見到的唯一色彩。紅色的大門上有不少黑色的尖刺,尖刺組成一個奇異的飛鳥圖案,一雙黑色的眼睛冷冷地看著眾人。

白墨見冥衍有些猶豫,於是往前一步道:“怎麽了?”

“我總感覺一旦進去,便沒有回頭了。”冥衍凝重道:“但願方尖碑的預言不要成真。”

白墨心底猛然一跳:“預言成真會怎樣?”

冥衍深深地看了白墨一眼,唇角綻出一抹勉強的笑:“沒事,是我多慮了,我們走吧!反正已經沒有後路了,只能繼續往前。”說著,走到大門前,轉動了一下大門正中帶著尖刺的門環。

接著,鳥的眼睛突然閉上,大門卻從中間分開,緩緩開啟了。

一股冷意撲面而來,夾著遠古的氣息,蒼茫冷肅。

裏面一片漆黑,借著門口的光,隱約可見乃是一處寬大的石道,石道壁上刻著古老的圖騰,待眾人取出月光石,正打算仔細看清的時候,突然感覺一股大力襲來,接著,身體不受控制地便被吸入了一處白茫茫的空間。

“這又是哪裏?”白墨郁悶地四處張望,剛剛力量揪住她時,便發現自己和冥衍等人被沖散了,而她昨晚剛剛渡了生機給黃金,如今還感到頭重腳輕身體發虛,若是遇到危險還真沒把握。

入目是白茫茫的世界,只是隱約聽見遠處有水聲,白墨沿著水聲,往前走去。

突然,周圍天地元氣驀地一變,接著,好似金戈鐵馬鏘然而發,本是平和的元氣變得淩冽如刀,向白墨絞殺而來。

祭出冰火流星,白墨與周圍的元氣之力開始硬拼起來。可能真因為虛耗太多內裏空虛,幾次險象環生。幸虧多年游走於生死邊緣的敏感直覺,算是以四兩撥千斤之巧力避過。

“白墨!”突然從身後傳來一聲呼喚。

杜子痕挑開襲來的元氣流,道:“走出這片地帶應該就安全了!你走我後面,小心!”

“好!”白墨也不多說,借著杜子痕的掩護,邊拼邊往前走去。

杜子痕負責前方和左右,白墨負責後背,總算是安全走出了白色元氣絞殺區。白墨低頭看了眼自己被元氣之刀劃破的衣服,對杜子痕無奈地笑了笑。

前方是一條小溪,溪水清澈,溪上有一座小木橋,另一面有一座木質小屋,簡單雅致,就好像一個普通的人家。

白墨正要往前走,杜子痕突然從身後拉住了她。

“杜師兄?”白墨帶著疑問的眼光望著杜子痕。

杜子痕眸中帶著執著:“你還欠我一個親口的答覆。”

白墨想了想,正色道:“杜師兄,對不起,我恐怕不能承諾你什麽了。”

杜子痕臉上的表情碎裂:“你果真喜歡上了他?”

白墨頓了頓,終是點了點頭。

“為什麽?”杜子痕望著白墨的眼,黑眸中似有星光墜落:“我們自小認識,多年來一起並肩作戰,除了小時候不懂事,後來我都一直默默站在你身邊,為什麽不是我?”

白墨低斂下睫,輕嘆道:“或許因為小時候的誤會偏見,也或許是因為距離太近了吧。”說著,擡眼望著遠處的小橋流水道:“隔岸的桃花,可能真的因為它是隔岸,總覺得格外美,所以靠近時,會有心動的感覺。”

“如果,我和他對調,你有沒有可能喜歡上我?”杜子痕的聲音很輕,就像初冬水面上結成的冰,輕輕一碰便要碎掉。

白墨望著杜子痕,自打十來歲時,兩人便開始做鄰居,這兩百多年來,很多個生死關頭攜手共進,說不感動,是假的。因此點了點頭,道:“有可能的。”

“我知道了。”杜子痕突然上前,抱了抱白墨,在她的頰邊落下一吻,很輕,就像蝴蝶偶然停在枝頭。

“杜師兄,以後我們都好好保重!”白墨伸出手來,拍了拍杜子痕的後背。

二人總算將一切說開,相視一笑,提劍往前走去。

剛剛走到小橋前,後面便傳來人聲,冥衍、黃金相繼出現,過了一會兒,琴緋兒和雪兒也走了出來,六人一起,往前走去。

跨過小溪,來到木屋前,一切如常。

“咦,這屋旁邊有一座碑!”白墨道:“可惜看不懂這種文字。”

“天絕之陣。”冥衍道:“與方尖碑是同一年代的文字。”

“陣法?在哪裏?”白墨奇道:“難道在這座木屋之中?”

“進去看看就知道了,註意小心!”說著,冥衍來到木屋前,輕輕推開了屋門。

“嘎吱——”萬年未曾有人進出,木門打開尚有些鈍,眾人走了進去,只見屋中除了一套桌椅以外,並無任何陳設,也找不到半分陣法的痕跡。

“砰!”屋門突然關了,眾人心中一緊,卻發現屋中相繼浮出無數文字,一個個跳躍出來,又再隱匿下去,而屋中突然出現一道光門。

“什麽意思?”白墨轉頭望著冥衍。

“我也不知,與剛剛石碑上的又有不同。”冥衍也很無奈。

這時,突然一道女聲響起:“我知道。”

白墨望著突然從虛空出現的黯夜道:“咦,黯夜,你怎麽能出來了?”自從進入禁地以後,她一直想讓黯夜和離淵出來幫忙,可惜都無法打開虛空,沒想到現在虛空之門又可以開啟了。

“我也不知,只是自從進入這間小屋後,我就能從虛空出來了。”黯夜解釋道:“這是曾經住在這裏的,守護天絕之陣的前輩所留。因為他的文字同萬年前雲夢大陸的一樣,所以我認識。他在上面說,他祖輩是天授之命守護此陣,然而萬年前,有位魔族的修士闖入此地,與他比試,將他打敗。他在大限將至之時,留下此遺言,希望後世有人能夠啟動這天絕之陣,將明空界重新修覆完整。”

黯夜接著道:“其實數萬年前,明空界並不存在這處斷裂。然而幾萬年前,明空界幾位先賢之戰,引動天地浩劫,明空界被天劍劈出了這道裂縫。後來人們為了修補裂縫,布下了如今的天絕之陣。天絕之陣一直運轉甚好,可是因為那位魔族前輩殺掉了守護者,而且在打鬥中中斷了天絕之陣的運轉,因此明空界自此斷裂。”

白墨恍然道:“怪不得他後來追悔莫及,他不但犯下了彌天大錯,而且親手葬送了自己得道飛升的機會。”

黯夜點頭:“他並不能修覆天絕之陣,而且萬年來也一直沒有這樣的人出現。”說著,目光落在白墨身上,臉上帶著猶豫的神色道:“天絕之陣修覆其實說難不難,說簡單卻又極為苛刻。因為它需要一個純凈的人族血統的肉身和一個純凈的魔族血統的肉身,犧牲自己的血肉,才能啟動陣法,修補裂縫。”

白墨心中一涼,她同時具有冽綃和綃兒這兩個身體,那說的不就是她嗎?

“你不能這麽做。”冥衍面色一冷,拉著白墨的手便要離開木屋。

白墨也是臉色蒼白,想了想,卻頓住了腳步道:“冥衍,你聽我說,只是犧牲我的兩個淬煉出的肉身而已,我本人應該不會有事的。”

“應該不會?你也說是應該!”冥衍將白墨的手腕扣得死緊:“我不允許你冒險。”

“可是,明空界等待萬年也沒有這樣一個人出現。人族我不知道,可是我在魔族魔王宮便知道,那裏血統最純凈的魔王,離所謂的完全純凈都還相差老遠!我們如果放棄這次機會,如今在場的每個人,可能都會老死在這裏。對一個修士來說,最難過的便是本應逆天而行,卻發現,自己根本扳不過天,這是何其悲哀的事!就如魔王,還有我白家老祖,他們都已經受限將至,若是不能飛升,估計就這幾年功夫。我明明可以嘗試卻放棄,又如何能夠心安理得?”她自詡不是聖者,可是也無法在知道自己有挽救明空界的機會卻放過時,依舊心安理得,何況,這裏有她一起出生入死的夥伴,還有血濃於水的親人。

“你決定了?”冥衍將手松了松,面上的神色有些無力。

“是的。”白墨點了點頭,眸中是無法改變的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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